【现欧】三维爱情（告白 正文完）
以下设定没有任何逻辑，而且bug一堆，请勿深究
1.被困在现充手机里的是欧神的意识
2.欧神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处于相对静止的时空中，但在此过程中他的身体接受到的五感，尤其是触觉，会在他的意识重回到身体后被感知到，即所谓的“体感延迟”（高亮！本章与后续车都要用到）
3.对于欧神的意识来说，现充的手机壁纸是一个静止的三维世界，而其他的界面只是半透明且可以穿越的电子屏
4.他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，其他人也可以
5.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的照片被设置成壁纸后对欧神来说仍是静止的，不会动，但也是三维的。
设定待补充
25
窗外雨声淅沥，隔着几道屏障，欧神听不真切。
在现充喜欢自己这个猜测闪现在脑中的刹那，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虚妄。
这怎么可能？也没有理由。
不对，的确是有缘由的。
尽管这一年来现充的病有了些好转，可他从前也有过深陷在泥淖里无望求助的时候。大概因为在那时自己伸出了手，就被他当作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不放。现充需要他，就像干涸的池水里几近窒息的鱼竭力摆动身体，渴求着一场赖以生存的甘霖。
———我是他的希望，但这不应成为爱情。
趋光性的昆虫本能地选择靠近他祈望的光芒，但自己只是一个散发着光热的火堆，他走近，结局只能烈火焚身。
一个人的世界以另一个人为轴，悲喜通通系在那人身上，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。
欧神下意识地捂住双耳，忧心忡忡，不停祈祷着：老高，最好别把你的真心告诉我，永远也不要。
因为他同样也需要现充，但以朋友的方式就好。只要你忍住不说，我装作不懂，我们会一直是世上最默契的知己好友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、我没事。”
空气突然陷入诡异的静默，欧神收拾起杂乱的心思，注视着现充如同一泓清泉的眼瞳。
“老高，谢谢你。”
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，也谢谢你埋藏在心底的爱。
26
装傻比真傻困难一百倍。
欧神在手机里神不守舍地住了几日，好几次现充叫他，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。
他本以为可以当作不知道那个被自己不小心揭露的秘密，把它遗忘在十几二十年冗杂的记忆里，但他低估了这个秘密对他的影响程度。他比往常任何时期更关注现充的一举一动。
“喂？哪位？”
现充接起电话，手机里的欧神也竖起了耳朵。
电话里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，“高·同·学，是我啊。”
这声称呼的语调有些熟悉，现充愣了几秒，才从记忆里捡起这个人。他暂停了剧社排练的录像视频，起身将手机与耳朵贴得更紧，似乎对电话那头的人很是重视。
“你回国了？”
“是啊，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，顺便问问你那边”“见面谈吧。”她的话头被现充及时掐断，
“啊？”
那女生似乎很是惊讶，欧神也和她一样震惊。在他的印象中，现充从来没有主动邀约过任何异性。
“下午两点，我在市中心那家咖啡馆等你。”
还没等对方多说什么，现充就挂断了电话。
“……”
欧神有些弄不清状况，又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询问，见现充好像不想多说的样子，只能把满肚子疑惑咽下去，心想反正到了下午自己在手机里也能听到。
不对，说好了不再想的。
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。
27
现充以欧神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在电脑上登录微信，找到了那个很久没聊过天的账号，发过去一句：我下午不带手机，等你十五分钟，你没来我就走了。
对面很快地回了一句：……我怎么觉得你像在做贼一样。行啦我知道了，会按时到的。
现充随意挑了一套与季节相合的衣服换上，假装并未听到被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里欧神的呼喊，只带了些零散的钱就出了门。
28
欧神输了，这是他几天来输的第一盘。也没什么，输赢在游戏乃至人生里都是常有的事，但这一盘他输得十分烦躁。
他不想带上我，为什么？
他和那个女生之间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吗？
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？
也许是我想错了呢？如果老高……不喜欢我呢？
千万种念头瞬时涌入他的大脑，但未曾有哪一种像最后这个让他失落。
他紧紧攥着手，指甲嵌入手心，似乎又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。
我也喜欢他吗？
这太荒唐了。
29
现充早到了五分钟，咖啡馆靠窗的位子上坐着一个长发微卷，妆容精致的女生，看样子似乎等了很久。
现充走近，拉开她对面的座椅坐下。
“说吧，找我什么事？”
女生见要等的人来了，转过头搅拌着浓厚醇香的咖啡。
隔着浅口杯上缭绕起的雾，往事浮现于眼前。
大一时他们都是剧社社员，但不过是点头之交。某次聚餐，现充无法忍受过多人的密闭空间里污浊的空气，出去吹风。那女生喝多了不清醒，也跟了出来，拉着现充涕泗横流地描述自己漫长的暗恋史。剧情很庸俗，同三俗小说一样，无非就是“暗恋对象在自己打算告白的前夕谈了恋爱，和男友双双出国，自己则心灰意冷留在国内，打算用时间抚平情伤”这种老套的情节，且喝醉酒的人说话颠三倒四，勉强才能听出完整的逻辑。
但现充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个几年后的可悲的自己。
“她分手了，今天刚给我打了电话。”
那女生晃着酒瓶醉醺醺地问：“我的故事讲完了，你的呢？”
难闻的酒气扑鼻而来，现充立刻向身后退了一米。
“请和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。”
现充讨厌像块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人一层层剖析，把那些不能见光的东西丢到阳光下暴晒。但心事纷杂，堆积得太多太久，他也需要一个宣泄口，眼前这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也许算是个不错的树洞。
他将一腔心事娓娓道来，对方却似乎根本没在听。
“我要出国，想去找她。”
第二天，女生开始着手办理退学手续，听说后来考去了英国。
咖啡凉了下来，回忆也断点。
30
“所以，你成功了？”
“她跟我告白了。”
“嗯。”一个字道尽数不清的艳羡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
“还是老样子。我不说，他不懂，两个白痴罢了。”
女生叹了口气，不知是在感慨她自己，还是在感叹对面这个不够幸运的天涯沦落人。
“其实我和你一样，都是懦夫。人家失恋，我也只敢巴巴地跟过去。但我好歹能比你强一点儿，我的心思我敢说出来，你敢吗？”
“我和你不一样，我们和你们也不一样。”
女生突然笑了，带着几分轻蔑，“有什么不一样？别找什么害怕告白了被拒绝连朋友也做不成的理由。”
现充只是低头不语。他的海就在身边，但那海太平静，他不忍心再惊起一点波澜。自己已经是个陷到烂泥堆里的人，何必再拉下一个本就无意的无辜受害者。
“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样的好运气。”
女生沉默良久。咖啡已经凉透了，没人喝，凉了也就苦了。
“你以后打算怎么办？”
现充看向窗外马路上由绿转红的信号灯，微微出神。
“我想放手了。”
31
暗恋是包着糖衣的柠檬，刚下口是甜的，咬到里头才发觉酸得牙疼。
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种下了恋慕的种子，逐渐在心底萌芽。世间最痛苦的就是求不得却舍不下，最终只能任由它恣意生长，枝繁叶茂。
也许多年后回想起来，单恋欧阳这件事不过只是心头扎着的一根细细的刺，不去想就不会疼，可只要无意中想起，就痛得发麻。
但无所谓了，要发芽，要开花，那就开吧，开他个漫山遍野，没人会怕。
反正每个人活着都不过在向死而生。
只是恐怕要向那场流星道歉了，他不想再以这种禁锢自由的方式来独占欧阳。
Heimdallr，守护之神。只要做好应尽的本分就够了。
32
现充起身道别： “我该走了。
奇怪，只是小半个下午没见到欧阳而已，药瘾就犯了。以后无法依赖他的日子里，该怎么活呢？
咖啡馆木门前的风铃摇曳着，耳畔清脆的铃音拨动心弦。打开门抬头望去，今天有着难得的不受雾霾侵扰的好天气。
他向前走，踏出这步，便是沉沦到底。
33
与此同时，欧阳的意识也回归到自己的肉体里。
他动了动有些酸软的胳膊，从床上坐起。
重回身体的欢喜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，就被烦恼彻底侵占。
已经两个小时了，现充还没有回来。
他们在聊什么？理想？抱负？未来的计划？还是什么时候结婚？以后在哪定居？或者小孩的名字叫什么？
欧神越想越离谱，脑中已不可抑制地描摹出一副温馨的画面：夕阳西下，一家三口逆光而行，两只大手一左一右牵着两只小手，言笑晏晏，他们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美满的家庭。
想象中的场景有些碍眼，还有些堵心。
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。
那么他呢？
他正暗自忖量着，身上却多了些不属于现实世界时间线的触感。起初是热水打在身上的感觉，随即是一人隔着橡胶手套温柔却不越界的抚摸。对方明明已经避开了所有敏感部位，但只要想起这人是谁，他的身体就不断地颤抖。他企图退缩，背只能无力地靠在墙上，但这迟来的快感怎样都无法被隔离。
仅仅是被他触摸到就变成了这个样子，还说什么要永远做朋友？
你把他当蠢货，也把自己当傻子。
游走在身上隐形的手终于放开，欧神屏住呼吸。下一刻，他的脸颊被人抚住，这次不再是橡胶的触感，而是真真实实的人类的皮肤。属于现充的温热呼吸打在鼻尖，他不自觉地闭上双眼，紧张地等待着一个跨越时空的吻。但什么都没等来，因为对方停下了，尽管距离已只有短短一厘。
喜欢是放肆，爱是克制。原来感知到的不是呼吸，而是那个人渴望触碰却不敢触碰，小心翼翼的爱意。
34
现充选择最快捷的方式赶回学校，匆忙走在通往寝室的路上。
这么久让他一个人待在手机里，该害怕了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本应在床上安逸躺着的人此刻却坐在床下的椅子上，双手圈着两腿，头埋在膝盖之间，似在小声抽噎。
“欧阳……你的意识回来了？”
那人没有应答，现充不敢靠近，也不敢出声，只能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前静默等待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椅子上蜷缩着的人才红着眼眶抬头。
“老高，以前你问过我一个问题，我答错了，现在还有更改的机会吗？”
“……什么问题？”
“你问我希不希望你谈恋爱，我想重新回答一次。”
他定了定神，又清清嗓子，希望能把自己的真实心意通过清晰的话语传达给现充，“我不确定我们能不能迎来一个happy ending，但我很确定，没有你就一定会错过我的true end。”
“我不希望你谈恋爱，一点也不想。但如果你一定要谈，对象最好是我。”
“这句话来得有些晚，但我还是想告诉你。老高，我喜欢你。”
三句话像弹珠一样“啪嗒啪嗒”打落在现充的鼓膜上，一句比一句沉重。
他的声音像从喉咙间挤压出一般嘶哑，全然不像往常一样慵懒而富有磁性：“欧阳，人生不是游戏，不能读档重来。”
“那就不要给我后悔的机会。”
让我们都当一回穷途末路的赌徒，赌注就是今生岁月。
欧神起身站在他面前，张开双手。
“现在，我能给你一个迟到的拥抱吗？”
“好。”
当然。
35
【我越是逃离】
【却越是靠近你 】
【我越是背过脸 】
【却越是看见你 】
【我是一座孤岛】
【处在相思之水中 】
【四面八方】
【隔绝我通向你】
【一千零一面镜子 】
【转映着你的容颜 】
【我从你开始】
【我在你结束】
孤岛终于越过四面八方的相思之水，找寻到自己的一千零一面镜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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